二则段子
#段子流
【一】.
如若那是幻象，未免也太过于逼真，
男人只愣神了几秒，下意识看向那人的身后，空无一人。
说不清自己的情绪涌上还是理所当然更多些。
利威尔想过他们的重逢，也许是他归来，或是自己归来，但一定有海风，还有月光。
或将是永别，在对方的墓地面前缄默不言。
而此刻，在这个平静古老的小镇，有谁会相信，他们两人会出现在此处，利威尔又望向青年背后，夕阳日暮，他就被包围在这余晖当中。
仿佛他就来自光的来处，
可只有利威尔知道，他并非一团火，他是地狱的来客。
成年男人的叙旧，是在镇上某个酒馆，
陈酿可以没有特色，但环境一定格外干净。
利威尔熟练地又一次擦拭了酒杯的杯口，放置于青年的面前，还没等他把手挪开，艾伦已经先一步握了上去，
他摸着男人手上空落的手套，开口道，
“他已经死了。”
那个他是谁不言而喻。
“……我知道。”
仿佛讲的是事不关己的话题，
那个人的大限早就该到了，利威尔很清楚。
威士忌下肚，没由来的苦涩，如同陈年橘皮，连眼眶都酸中带涩。
他并不怪青年打破他的平静，总有一天他会回到战场，他是归属那里的人，
可艾伦不该在此处，
他听见青年在说话，犹如分别前，热烈熟稔，他比他小上很多岁，说话尾音都是上扬的，富有年轻，
那是弥足珍贵的回忆，
以前是，之后也是。
【二】.
夜晚的时候，他们躺在利威尔屋里唯一的那张床上，抱拥而眠。
他们从不言战事，
仿佛是世间的普通人一般。
他们是相爱的，
可这种爱过于病态，
宛如破伤风一般，分享苟延残喘，
每每肌肤之亲，床笫之间，他能感受到青年的痛苦，他湿润的手指附上自己脸上的疤痕，他轻吻艾伦的手指，
他说，不要紧。
他们一起落难，生存便可让爱至死。
他们也会讨论兵团里的趣事，聊一聊利威尔班的现状，艾伦躺倒在利威尔腿上，毫无防备的样子总是引得男人忍不住地亲一口，或来场酣畅淋漓的情＊事。
有时候利威尔也会被他逗笑，眼角依稀有几道细纹——他并不年轻了，
青年想，时间也是公平的，他们差了十几岁，没法同生，也无法共死，可上天收回了他余生几十年，爱虽短暂，时间却是平等的，他们相爱的时间永远对等。
他的发尾缠上利威尔的指梢，他想，他是来拯救我的。
他杀死吉克的时候，他以为自己会犹豫，
可他并没有，
他才知晓，他是需要被拯救的。
利威尔自然也不会告诉青年，在第一次为他挡住队友的质疑的时候，
男人想，这荒谬人世，我真想带他走。
而这寂寥的夜里，他伏在青年身上，用嘴唇安抚身下颤抖的身躯，
“自己来选择,不会后悔的道路。”
“我不可能知道答案，一直以来都是如此。”
“你恨我吗？”
“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。”
回忆如同烟花般炸开。
温柔的吻降落在青年耳边，
青年听见他说，不要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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